宿 营
八二班
一个冬天的傍晚,刘志丹带着一部分红军,在一个庄子上宿营了。满天飘着雪花,院子里有人在铡草喂牲口。饭在锅里煮着,老乡们都把好吃的拿来慰劳红军。有的还提着鸡蛋来看老刘,老刘不肯收,他们就放在地下,笑着跑回去了。
点灯的时候,庄户人家都睡觉了,街上冷清清的,只有槽上的马嚓嚓的嚼着草,不时地打着蹄子,远处的狗有时冷落地咬着。
刘志丹没有睡。在一盏豆大的麻油灯下,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书,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。
战士们早睡了,刘志丹觉得夜深了,歪在炕上,像往常一样,用手支着头,闭起眼睛休息着。
半夜以后,刮起大风来了,刘志丹急忙爬起来,一直走进战士们的窑,小心地点上一个碗灯,在每个战士头前照着,有的战士把被子上的棉袄滚掉了,有的把腿露出来,他都给他们盖好,一边自言自语地说:
“这样的睡,会着凉的!”
他走出房子,轻轻地把门关好。他一看是做饭的时候了,可是厨窑里还没有灯亮,他知道炊事员太累了,他不愿意马上叫醒他们,就自己走进去了。
天一亮,风停了,雪也不下了。刘志丹在房里来回地走着,盘算着要做的事情。
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,刘志丹正要走出去,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,可是一个“交通”(注:陕北土地革命的时候,称通讯员为“交通”。)气愤地进来:
“眼看要出发了,炊事员刚起来,怎么办啊!”
炊事员也跟着跑来了,带着责备自己的神气说:
“昨天走累了,一觉睡过去,站岗的也没有喊我。”
五六个战士也走进来,一齐责备起炊事员:
“你误了事,还埋怨别人!”
刘志丹望着他们,说:
“饭已经做好了,你们去吃吧!”
大家都愣住了,还望着刘志丹。这时刘志丹的警卫员在旁边插嘴说:
“老参谋长天不亮就起来把饭做好了。”
这时,一个小鬼一蹦一跳地跑进来嚷着:
“不知道谁把饭做好了,问谁。他们都不知道!”
大家哄的一声笑了。
战士们一边吃着饭,一边谈论着:“小米饭做的又软又香,我们的老参谋长太好了。”
不一会,集合哨子㘗㘗地叫着。刘志丹带着队伍出发了。